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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21 02:10| 来源: 网络整理| 查看: 265

▲苏轼像。(图源百度百科)

苏轼(1037年1月8日—1101年8月24日),字子瞻,又字和仲,号铁冠道人、东坡居士,世称苏东坡、苏仙 。汉族,眉州眉山(今属四川省眉山市)人,祖籍河北栾城,北宋文学家、书法家、画家。

定风波

苏轼

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。雨具先去,同行皆狼狈,余独不觉。已而遂晴,故作此。

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!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
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
▲《定风波》书法作品。(图源网络)

三月七日至沙湖途中,恰逢下雨,而携带雨具的人先前已经离开。同行的人都觉得十分狼狈,而只有我不这么觉得。一会儿雨过天晴,就作了此词。

那树林中穿林打叶的雨声有何可怕,不如一路吟诗长啸缓行而去!拄竹杖,曳草鞋,轻便甚至胜过骑马。这风风雨雨又有什么可怕!平生饱经风雨,这披蓑衣、冒风雨的生活早已能够泰然处之。

春风料峭,将酒意拂去七分。身上正觉寒冷,而抬头望去,山头的斜阳已然露出笑脸。回首来程时的风雨潇潇,不禁莞尔一笑。飘然归去,哪管它是风雨还是放晴。

此词作于苏轼贬黄州后的第三年(1082年),是苏词中“寻常处生波澜”的典范。据《东坡志林》所记——“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,亦曰螺师店,予买田其间,因往相田”,苏轼当时正到沙湖去看自己新买的田地,恰逢途中阵雨,于是趁着酒兴作词抒怀,便有了这首流传千古的《定风波》。纵观全词,苏公的遣词造句已颇透露出旷达超脱之意,其所寓之情更是丰蕴人生哲理。

▲《定风波》绘画作品。(图源网络)

首句,“莫听穿林打叶声”,开篇点明事由,用打叶之声侧面衬出雨势之大,渲染风骤雨狂的情景。而“莫听”一词,则为全词奠定了豪迈超逸的基调。毋须对那纷扰雨声感到惊惧,不过是阵风阵雨罢了!外物固然外物,不足萦怀,开篇便展露出东坡悠然闲适的心态。不过七字,就已颇有范文正公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的气概。此句也同小序中“同行皆狼狈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衬托出苏公的豪爽人格形象。紧随其后的“何妨”句,则是前一句的延伸,是这种心境在现实之中的反映。陶潜《归去来辞》云“登东皋以舒啸,临清流而赋诗”,此处应是用其意。“何妨”与“莫听”相呼应,而比起“莫听”纯粹的无畏,“何妨”还平添了一分俏皮幽默的戏谑意味。这正是苏公对于风雨的不屑与蔑视——小风小雨,不足为道!而随后的“吟啸徐行”的举动又更进一步地体现了他的这种态度。雨中徐行,吟诗长啸,此种逸致,岂是吃烟火食之人能语!由是,就有了小序中的“余独不觉”。首两句就已将词人的洒脱展现得淋漓尽致,然这尚且仅是第一重境界。

“竹杖芒鞋”两句,豁然扬起,兴致也随之高涨。手持竹杖,脚踏草鞋,俨然隐士风范;顶风冒雨,犹且晏然,从容不改风度。虽无雨具可以遮雨,但也正因如此而不必在意雨具的繁冗与不便,反倒少了负担,浑身轻松,甚至比乘奔骑马还要轻便畅快。这份“轻胜马”的良好自我感觉,正是东坡酣畅欢快的心态的真实写照。试问,若是一个烟火凡人,在外出途中遭遇风雨却无雨具可以遮挡,落得一身泞湿,他哪还会有“轻胜马”之快意,恐怕连“沉如牛”都犹怨不足吧!这便是苏公的过人之处。他善于在逆境之中发掘雅趣,“以中有足乐者”,这风风雨雨,有何可怕?一句“谁怕”的反问,想必苏公心中自有答案——痛快地高呼一声“我不怕”!我行我素、笑傲人生,苏公的超然无畏让人心生敬佩。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一句,意谓平生饱经风雨,对于眼前这种披蓑衣、冒风雨的生活向来处之泰然。此句中的“蓑”一字尤其值得玩味。据开头小序中所述,“雨具先去”,即词人此时并无可遮风挡雨的蓑衣等雨具。而此处有生出“蓑”来,大致可理解为苏公是在概述平生经历,而不啻于描绘眼前场景。“烟雨”是较为明显的双关之语,意喻宦官仕途的坎坷曲折。人生的风雨纷纷扰扰,也曾淋得人一身狼狈,但在东坡看来,越是如此越应恬淡泰然,任那悲喜浮沉随风而去,方能不改此度。这种不避风雨、听任自然的生活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有消极之嫌,但就苏轼的一生来看,此旷达之心也不无积极意义。

▲《定风波》绘画作品。(图源网络)

下片,写雨过天晴。早春的风尚还料峭,吹过濡湿的衣衫,不禁稍觉寒凉,酒意也醒了大半。抬头望远,这时斜阳拨开层层云雾,于山头之上笑脸相迎,意境豁然开朗。该三句与上片所写的风雨对应,写词人酒醒之后,风过体寒,快意正要落空之时,抬头又惊喜地发现阳光已拨散云雾,温暖洒满人间。三句跌宕起伏,词人心态的微妙转变体现得细致入微,与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有异曲同工之妙,又为下文所发的人生感慨作了铺垫。末三句,是全词的抒情核心,是饱含人生哲理意蕴的点睛之笔,道出了词人在大自然的微妙一瞬的顿悟。回首遥望,刚刚经过的遇雨之处,虽然烟雨还未完全散去,但已是云开初晴,所谓风雨,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。自然界之风雨,早已惯见;人生之风雨,又有何惮!下雨了,晴天终会来临,而社会人生之中的政治风云、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?拂一拂袖,飘然归去,哪管它是风是雨还是晴。对于最后一句还有另一种解读:遭受风吹雨打之人总会盼望无风无雨的晴天,因为若无风雨,则盼晴、喜晴的心事也莫须有了。此见解有一定道理,但若从此角度观之,则更近乎寻常人的思想,即盼望世事一帆风顺。与前一种解读相比,就稍有凡俗之意了,因此个人更倾向于前者的解读。

郑文焯在《手批东坡乐府》中评此词:“此足征是翁坦荡之怀,任天而动。琢句亦瘦逸,能眼前景,已曲笔写胸臆,倚声能事尽之矣。”《定风波》一词,深得道家旷达豪放的精神,在寻常处起波澜,于简朴中见深意,展现出词人旷达洒脱之胸襟,寄寓着超凡脱俗之理想,不失为苏词之中的一首精品。

《定风波》作于1082年。这是苏轼被贬至黄州的第三年,政治上的不得意给他带来的痛苦有增无减。他时而泛舟赤壁、游清泉寺,时而江边听涛、深夜窥鸿,留下了不少传诵千古的词作。

▲苏轼赤壁泛舟图。(图源网络)

苏轼似乎是一个内心十分矛盾的人。他同年所作的词,如《念奴娇》《浣溪沙》《临江仙》《卜算子》,有沉郁悲壮的,也有豁达超然的。这两种看似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,在苏轼身上得到了统一。他正是因为沉郁而豁达,却也正因为豁达而沉郁。他愈是抑郁,就愈想通过超脱来使自己释然;而他愈是想要超脱,失意的痛苦反而弥彰。在这一点上,苏轼不比陶渊明,尽管他常在词作中透露出“归去”的意愿,希望能像陶公那样归隐山田,但事实上他终老未践,一直到去世也没有做到真正的归隐。他说,“我不如陶生,世事缠绵之。”这是苏轼对自我的反省,也点出了他心中的郁结所在——厌倦官场勾心斗角的污浊,却又不能咽下未能建功立业的不甘。他始终希望自己能在政治上有所建树,而现实却一次次将他的愿望掰断揉碎,他只能在诗词之中以“归去”来自我安慰。由此观之,这首《定风波》实际就集中体现了他这种郁结与豁达糅合的复杂心境。他之所以“莫听”“何妨”,是因为面对风雨他只能“莫听”“何妨”。自身无力改变风雨,而又不愿就此沉沦,便选择了另一种看似积极的态度来面对——无视风雨,吟啸徐行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他的“任性”似乎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无奈之举。

但这是否就是说,苏东坡实际上是个消极避世的人,他在诗词文章之中的释然,只不过是他在强颜欢笑呢?也并非是如此。苏轼遭贬后,他虽郁结难通,但他从没有自暴自弃、就此沉沦,即便是有着自我安慰之意的“吟啸徐行”,他也选择了以一种由内心生发出来的旷达态度来面对。就像他在另一首词中所抒的,“休将白发唱黄鸡”,表明他心中其实仍是怀有对将来的希望的。苏轼的过人之处就在于此。他能够找到一种精神寄托,重视精神上的归属感,重视内心世界的通达。《定风波》中最能体现这一点的一句便是结句“也无风雨也无晴”。他把一切都诉诸内心,把风雨,把坎坷,把人生路上的失意与得意都看作了一个生命的过程,一切都是自然的发生,不必过分追究其意义。他把自身置于精神世界之中,让生命超越有限,成为无限,达到“物与我皆无尽也”的境界。正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精神世界,他才能走出绝望与痛苦,找到人生的真谛。心中有了一切,又何必害怕风雨,又何必学陶公那样靠归隐山田来涤荡心灵呢?因此苏轼对于挫折和失意绝不是麻木不仁,也并非逆来顺受,而是将儒学的坚忍、老庄的超脱与禅家的平常心有机结合于内心,从而真正做到化解痛苦,达到“至人无己,神人无功,圣人无名”的境界。

▲有关苏轼的绘画作品。(图源网络)

平生波折坎坷,料峭微冷;

内心宁静超然,烟雨何妨。

苏轼与他的词作在近千年之后仍深深吸引着今人,予我们以人生之启示。苏公写下此词时真正的心情或许已无从得知,但那中国文人特有的潇洒与旷达,还将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子孙。

参考文献:

李华编著《宋词三百首详注》(百花洲文艺出版社,2011)

唐圭璋等编著《唐宋词鉴赏辞典(唐·五代·北宋)》(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8)

蘅塘退士等编著《唐诗三百首·宋词三百首·元曲三百首》(华文出版社,2009)

中国法院网文章《苏轼赏析》,作者马超雄

古诗文网文章,作者佚名:http://m.gushiwen.org/view_49436.aspx

文编 / 炎至

美编 / 炎至

审稿人 / 圣经/鲤鱼旗/南北/宣的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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